消失的國界/311海嘯災區成教育景點 居民揭傷盼勿重演

記者花振森、陳琪惠/綜合報導

311大海嘯過後,災區百廢待舉,卡車、怪手來回穿梭,儼然就是個大工地,只是特別的是,這裡雖然沒有什麼風景,但這三年間,觀光客卻以每年3萬5千人的速度急速成長,外地人造訪災區,都是想要親眼見證海嘯破壞力,當地也因此興起了所謂的「災區導遊」,帶領遊客走過一個又一個,被海嘯摧毀殆盡的「景點」,他們都是當地人,為遊客解說海嘯當時的慘況,希望遊客能從他們的解說中記取教訓,別讓可怕災難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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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海嘯過後,災區一片狼藉。

怪手不斷施工、卡車來回運土,五年過去了,311海嘯重災區陸前高田市依然像個大工地。荒蕪中,一座座頹圮變形的建築物顯得突兀,這些廢墟不是拆不了,而是故意不拆,因為「它們」已經成為遊客必訪的「觀光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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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過去,重災區依然像大工地。

當地觀光物產協會一年就得接待3萬5千名遊客,這些人來災區不是抱著遊樂心態,而是希望透過雙眼,親眼見證海嘯可怕的破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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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民眾到當地親眼見證海嘯威力。

災區導遊:「其實這棟建築物的後面有點像階梯,可以攀爬,海嘯當天就有三名年輕人為了求生爬到屋頂上去。」瓦礫殘骸背後的故事一一被道出,這座休息站曾經是當地人喝茶、聊天的聚會場所,如今內部鋼筋外露成了危樓,只留下5層樓高,14.5公尺的水位標誌默默控訴著海嘯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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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聊天的聚會場所也成為危樓。

東京觀光客:「不敢相信15公尺高的海嘯就這樣掃過這個地方,覺得很痛心,真的很可怕。」東京觀光客:「我們在東京其實還是比較像是局外人在看災區狀況,雖然來到災區,可能還是會有點怕怕的,但是就是透過自己的雙眼,親眼見證,也能夠提早思考未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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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光民眾看到後表示痛心。

不想一直被叫災區,這裡的人其實早想擺脫海嘯陰影,但願意將災難傷痕赤裸裸暴露在外人面前,就是不希望錯誤一再重演。災區導遊實吉義正:「海嘯其實來過這裡很多次了,但是為什麼還要在海邊蓋學校呢,其實就是因為時間一久又蓋了防波堤,大家就想說應該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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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表示海嘯其實來過很多次。

帶我們參觀,另一處「景點」氣仙中學,災區導覽發起人實吉義正,告訴我們當地其實早在1896年跟1933年就發生過兩起大海嘯,尤其是第一起「明治三陸海嘯」更是奪走了2萬多人的性命,災後甚至就有人在海嘯抵達的最遠處設立石碑,提醒後代不要把房子蓋在比石碑更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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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三陸海嘯奪走2萬多條人命。

災區導遊實吉義正:「不像颱風,海嘯是50年、80年甚至100年才會出現一次,自然而然大家心中那種對災害的敬畏,就會隨著時間慢慢風化,危機感越來越低。」果然到了311海嘯前夕,陸前高田市中心已經隨著都市發展慢慢延伸到海岸邊,就連市公所、體育館等公共場所也跟著移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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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表示時間一久大家又忘記海嘯發生過。

災區導遊實吉義正:「這些地方其實都應該都是避難場所喔,設在如此空曠低窪的地方不是很危險嗎。」

311海嘯當天,一部分的狀況是有人逃到避難場所了卻發現無法避難,想要再換地點,但海嘯時速高達50公里,根本跑不贏。災區導遊實吉義正:「海嘯的浪不是浪,比較像牆壁,水的牆壁往前移動,不會在中途突然下陷 ,在碰到山之前會一直往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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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表示海嘯的浪像一道牆。

消防隊員:「海浪威力好驚人,朝這邊來了。」當時有一群消防員奉命到最前線關水門,卻因為來不及撤退,34名年齡介於20-40歲的青壯隊員就此罹難,那天之後當地消防隊的規定變了,要救他人性命之前得先確保自己生命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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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消防隊都罹難。

災區導遊實吉義正:「以前消防隊的規定中沒有『撤退』這個名詞,但是這次之後便規定,在海嘯預定到達前15分鐘,所有的消防隊員必須放棄手中的事務,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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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說明因為海嘯緣故,消防隊規定都更改。

下午3點半到4點,短短30分鐘陸前高田被淹得面目全非,昔日繁華街道如今一片荒蕪,失去家園的痛不能再重蹈覆轍。災區導遊實吉義正:「怎麼說就是增加關心度吧,讓大家對海嘯的威力留下深刻印象,提早為可能來臨的海嘯預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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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繁華街道現在一片荒蕪。

災區導遊實吉義正:「陸前高田一共有205人因為海嘯失蹤,但是到現在還有3人的家屬還沒申請死亡證明,不是不申請,而是無法申請,你看假如說有找到遺骨或是有找到戒指等罹難者身上的遺物的話,就能徹底死心,但是什麼都沒找到,家屬也會寧願相信親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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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向觀光民眾說一個個令人痛心的故事。

實吉用一個個故事,希望把沉痛卻寶貴的教訓不斷傳遞出去,畢竟天災還會再來,記憶不能再風化。(整理:實習編輯鄺郁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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