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記/災後的花蓮 那些已傾倒的家 滿目的瘡痍

記者呂品逸/花蓮報導

7日凌晨,電腦開啟的一張張照片,即使閉上眼睛,仍深深的印在腦海,在床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直到清晨的鬧鐘響起,背上自己的背包來到火車站,和許多其他媒體同業,在搖搖晃晃的火車上,到了災區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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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倒的雲門翠堤,牆的那一面曾有多少個溫暖的家。(圖/呂品逸攝)

災後的花蓮,在寒流和細雨中更顯憔悴,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二樓全都被壓垮的統帥飯店,這棟建築,彷彿是花蓮人的精神象徵,讓許多花蓮人引以為傲,即使近年來新的飯店林立,統帥飯店仍是花蓮人心中的第一名,而它的倒塌,讓許多人意識到,地震不再是日常的瑣事,而是可能會造成死亡的災難,也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離死亡這麼地接近,地震不只震裂了牆壁,也讓花蓮人的心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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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帥飯店曾是花蓮人心中的驕傲,卻也難逃倒塌被拆除的命運。(圖/呂品逸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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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地震讓很多花蓮人害怕,寧願到避難所睡幾晚。(圖/蔡世偉攝)

第一天受困在統帥飯店的兩個員工,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剛好離開櫃台站在柱子旁的他,清醒著走了出來,在醫院緊緊地抱著媽媽,打從心裡覺得:「活著真好。」;但在櫃檯內的另一個他,卻從此失去了生命,媽媽輕撫著他的遺體說:「我們的緣分就到這了。」輕輕地說、溫柔地說,卻道出最沉重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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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瑋脫困後在醫院與媽媽緊緊擁抱,媽媽喜極而泣。(圖/資料畫面)

隔天清晨,來到最大的災情雲門翠堤大樓,傾斜的大樓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這卻是真真實實的發生了,看著那些為了減緩建築傾倒而架設的鋼樑,一根根插進大樓的牆壁中,搜救隊在挖掘時丟出因重壓而扭曲、毀損的家具與餐具,我不禁想著,那些原本在牆壁另一面的家是什麼樣子?是否才在裡面用過晚餐?陽台上飄蕩的衣服,是前天晚上洗的嗎?是否那些日子,也和傾斜的家一樣,變得支離破碎,再也遙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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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盛六街的民眾回家拿到相冊,激動的說這是已逝的父母留下的回憶。(圖/呂品逸攝)

國盛六街在這次地震中雖然未有人喪生,卻也難逃被拆除的命運,許多居民在地震後回到原本熟悉的家,但天花板塌陷了、地板傾斜了、家門也不在了,只得爬窗戶進入屋內,入內後映入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急著要拿走什麼,但俯拾都是回憶,能帶的不多,要如何取捨?有名住戶抱著一本相冊,裡面擺著已過世父母的照片,對她而言,那就是最重要的。回家拿東西的住戶,大多拿完後便快步離去,因為曾經的家,如今將要被迫拆除,任誰看了都會流淚,轉頭,一名居民正拖著剛從家中救出來的行李,走著、哭著地離開拆除現場,默默地說:「不忍心啊……」令人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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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盛六街的居民回家拿完物品後大多快速離去,不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拆除。(圖/資料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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