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鍾孔炤:國民黨威權時代 工會就像花瓶(一)

記者陳冠穎/台北報導

長榮罷工行動持續17天後正式落幕。相較於華航先前得到罷工大勝利,此次工會在社會面前呈現的「突襲罷工」,讓社會輿論一面傾向資方。此次長榮工會較難獲得支持,除因長榮為民營政府難以介入以外,也和工會領袖在協商時的斡旋技巧太過躁進,和罷工說詞難以取信大眾等原因有關。但透過此次的罷工,的確替台灣民眾上了一課震撼的勞權教育。

▲(圖/資料照)

出身工運的民進黨不分區立委鍾孔炤,在一片撻伐空服員的聲音中,他是首位探視長榮罷工的立委。比起袒護資方,鍾孔炤始終站在勞工的一方。鍾孔炤於1988年參與台灣石油工會「七一五遊行」,並擔任林園廠勞工領袖。

走過國民黨威權時代的他,坦言過去的工會「在國民黨把持下,就像花瓶」。鍾孔炤表示,當時工會由國民黨產業黨部控制,相對傾向資方。在1987年解嚴後,人權議題浮上檯面,各式社會運動如雨後出筍般出現,從 5月的農民運動到7月的七一五遊行等,都是勞工主張應該還權於民的展現。

▲(圖/記者陳冠穎攝影)

鍾孔炤說,「以前我都不知道工會可以做什麼,參加勞資會(現在勞工陣線的前身)後,學者專家和社會運動者教我有關勞工法律的知識,我才知道我們有是團結權、協商權、爭議權這勞動三權,我才知道我可以和資方爭取這些權力。」

不過,即便當時報禁解除,由於威權時代才剛結束,社會輿論都不站在勞工這方,且仍受到政府和公司部門的巨大壓力。當時民主正處發芽階段,罷工時鎮暴警察會前來阻擋。

鍾孔炤形容「當時當然很激進阿,他們會全副武裝來嚇阻民眾。『砰砰砰』警察拿警棍敲打盾牌,配合著隊伍一邊踏地前進。」鐘說,當時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們就準備要打了,那種巨大聲響使人感到畏懼,當時威權剛結束的社會氛圍,不如現在這般的平和。

面對有武裝的警察,「如果警察警棍一下來,人若如鳥獸散逃走就會使罷工軍心潰散。所以大家都會手勾手,讓衝擊面不會一下子就潰堤。」

除了鎮暴警察的施壓,資方也會以考績被列差等,未來升遷會有影響等方式要求工會成員不去遊行。不僅威逼利誘,鍾孔炤透露,還有一招,那就是「溫情喊話。」

資方主管太太們組成的婦聯會會一一打給工會成員的太太們,「當時民智未開,這些太太們就會勸導不要先生們參加工會,告訴她們抗爭會造成營運萎縮,未來先生們的待遇和收入會受影響…」面對各方的壓力,工會成員的信心備受考驗。

▲(圖/資料照)

鍾孔炤表示,一個活動的抗爭,工會領袖抗壓能力極重要,因為團結需要保溫,考驗的就是工會領袖的判斷和堅守的能力。被問及如何團結士氣才能讓團結的溫度可以恆常不萎靡,鍾孔炤說,「我直接到會員工作場所說明和演講,你要告訴他們你的價值是對的,叫他們不能退縮,要做彼此最堅固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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