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陳蔚爾控蕭雅全性騷後發聲!曝光電影圈「潛規則」:丟臉的不是我
記者王培驊/台北報導
▲陳蔚爾指控遭到蕭雅全導演性騷擾。(圖/翻攝自陳蔚爾臉書)
導演陳蔚爾日前公開指控導演蕭雅全性騷擾,引起影視圈震盪。陳蔚爾今(6)日接受《三立新聞網》訪問時,她首度坦言這段時間「幾乎睡不好」,並形容這次發聲像是「自殺攻擊」。陳蔚爾表示,「我是真的快撐不住了,這些年我看過太多女孩、太多女性遇到類似的事,但她們不敢說。」
她指出,雖然《性平法》已修法上路,但權勢性騷擾仍然極難舉證,即使提出告訴,最後判決仍常以證據不足無罪收場,「這條路真的很辛苦,你會一直被挖傷口、被質疑你說的是真是假,甚至最後對方沒事。」「那篇文章我寫了將近九千字,因為我知道如果不寫細一點,我會被攻擊到死。」她認為,在這個自媒體時代,至少有一點發聲的可能性,但也直言「話語權還是掌握在有聲量的前輩手上」,真正該覺得丟臉的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些把性騷擾比喻為「浪漫、風流」的加害者。
談到北影在事件爆發後火速撤換評審人選,陳蔚爾也讚賞「真的很棒」,讓她感受到制度正在改變的可能性,「兩三年前#MeToo運動剛起來時,很多人還不敢說,但現在,女生們比較有意識了,因為知道輿論可以保護我們一點點。」不過她也無奈地說,電影圈權力結構依舊穩固,年輕女性進入產業後經常遭遇不對等對待,「你只要過了三十歲,只要是男性,講什麼話、做什麼片,好像就比較容易被看到。」陳蔚爾舉出自己多年來的觀察:「從我2003年畢業後一直到現在,去學校演講時還是看到學生男女比一半一半,但你看能留下來的、能掌握資源的,多數還是男性。」
至於為何選擇在此時發聲?陳蔚爾坦言自己去(2024)年剛經歷癌症,「都差點死了,老一條命拚了也無所謂」,更重要的是,「她曾多次嘗試與蕭雅全私下溝通,但對方始終沒有正面回應,「真的想處理的話,一年時間還不夠嗎?」
陳蔚爾提到,演藝工作者的生活與一般人想像中的不同。她坦言,自己的住所其實也是工作室,平時也會邀朋友過來,工作與生活的界線很模糊,這在圈內其實相當常見。「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有時候會需要外地拍攝、住飯店,在飯店裡談事情。甚至我自己住的地方就是工作室,有時候也會約朋友來。很多演員的工作室也差不多,這不是什麼祕密。」
她表示,在這樣的情境下,若發生了什麼事,外界很容易對當事人產生誤解,「如果有人可以理解這一層,也許就不會有人那麼輕易地對我側面攻擊,好像我自己要跑去被人家怎樣一樣。」她說自己非常認真地檢視過整件事,並堅定表示:「我沒有做錯什麼。」
陳蔚爾坦言,「這在圈內真的很常見。我在發文前還特地去翻蕭雅全導演的臉書,那都是公開的。他經常會主動約演員、約工作人員,我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特例。」她甚至翻出一張現場合照,照片中出現她曾描述過的場景與吊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會亂講。那張照片裡的背景就是我講的地方。」她透露,飯局是公開的聚會,但私下是否還有其他人被以相同手法約出、遭受同樣對待,她無從得知,也無法為他人說話,「也許有人真的暈船愛上他了,那我沒辦法替別人判斷。但我知道,這種人不會只對一個人下手,他是慣犯。」
陳蔚爾無奈表示,受害者往往被期待要是「完美受害者」,但現實生活中沒有這種人。「我們也是人,有慾望、有感情,這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但我知道我自己沒有跨過那條線。」她最後表示,說出這些真的很困難,但也希望外界能理解,電影圈是個很封閉的環境,很多事情不像一般職場那麼透明。「我們的產業本來就有很多保密條款,很多東西沒公開前不能講。你要人怎麼出來講?我們的工作,是在創造親密感,這是電影藝術的一部分。但這不代表,我們就該默許不對的行為。」
▲陳蔚爾指控遭到蕭雅全導演性騷擾。(圖/翻攝自陳蔚爾臉書)
陳蔚爾也透露夢境隱喻,反映圈內不對等權力場景:「我夢見一個塔與SPA池,裡面泡的全是中年男子,其中也有蕭雅全,我想進去放鬆,結果穿著草莓泳衣的我被說『這不是妳的場子』。」這讓她更認清自己面對的是根深柢固的結構問題,「就算我努力撐了二十幾年,當了導演,有了點聲量、有資歷,還是可能隨時被反咬一口。」
回應「制度該怎麼改」,陳蔚爾坦言無力:「我是創作者,不是辦影展的人,我沒辦法改變制度。」她曾詢問電影工會遇到性騷擾該怎麼做,得到的答案卻是「可以試著去找勞動部」,但接案工作者根本無保障,「我們沒有地方可以申訴,誰來幫我們?」最後陳蔚爾也感慨:「這個產業裡,很多人都在搶資源,而那些在權力頂端的人,永遠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她也強調,儘管現實困難,發聲仍然重要:「我們是專業人士,我們可以說出來。這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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