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饑荒時魚蝦滿河,為何百姓寧可吃草根、啃樹皮,也不去抓魚蝦?

大陸中心/唐家興報導

饑荒時的殘酷,遠非一般人可以想像。(圖/翻攝自百度百科)

在談「鬧饑荒時魚蝦滿河」這個話題前,許多人腦中常會浮現一個看似合理的疑問:既然古代災年時河流仍在、魚蝦應該也還有,為什麼那些饑民寧願吃草根、啃樹皮,甚至出現「易子而食」的悲劇,也不去抓魚蝦果腹?這個問題聽來合理,卻折射出現代人對古代飢荒的巨大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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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那些寫在史書裡的「餓殍遍野」、「白骨如山」,不是誇張的形容,而是真實存在的地獄景象。當百姓開始面無表情地剝下樹皮、艱難地咀嚼時,那不是愚昧的選擇,而是因為:他們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任何能吃的東西。

「魚蝦滿河」只是幻覺:旱澇之下的絕境之水

每一場能被記入史書的大饑荒,都不只是糧食減產這麼簡單。真正造成毀滅性飢荒的,是持續多年的極端天災:不是大旱,就是大澇(澇 : ㄌㄠˋ水災之意)。

在「大旱」之年,河流乾涸、井泉枯竭,土地裂成怪物之口。像晚清的「丁戊奇荒」,三年無雨、萬物焦枯。那時候別說魚蝦,就連喝一口乾淨的水都成奢望。魚蝦是最先死的,它們需要水、需要氧氣,而那一切早已不存在。

而在「大澇」之年,表面上水漫四野,看似有魚可抓,但那已是一鍋「毒湯」。洪水混雜屍體、糞便與污物,滋生瘟疫。魚蝦的體內充滿病菌,吃下去不僅無法果腹,反而加速死亡。更何況,在洶湧洪水中徒手捕魚,本身就是在拿命冒險。

生存經濟學:饑民算不清的「體力帳」

就算奇蹟似地還有一條小河,裡面真的有魚,為什麼災民仍不去捕?

答案在於「體力」:這是飢民最昂貴、也最稀缺的資本。長期飢餓讓他們全身浮腫、虛弱無力,連走路都成負擔。捕魚、打獵這種高耗能的行為,對他們而言就像是豪賭,一旦失敗,就可能連最後一口氣都賠上。

相較之下,啃樹皮、挖觀音土雖無營養、難以下嚥,但至少能「確定」填飽肚子。對命懸一線的人來說,「確定能活一天」,遠比「也許能吃到魚」更實際。

此外,古代農民並非漁夫。他們沒有網、沒有鉤,也沒有捕魚的技術。當生產體系崩潰、鐵器稀缺時,就算有條魚在眼前,也未必能抓得住。

當饑荒降臨,魚蝦先死、水源污染,最後連人性都崩塌。(圖/翻攝自百度百科)

秩序的牢籠:被封建產權困死的百姓

即便真的還有魚、有力氣、有工具,也還有另一道無形的牆:封建秩序。在那個講究「此山是我開」的年代,山林、河流多屬於地主或寺廟。災年時,這些擁有資源的權貴更會組織家丁「護糧」,防範饑民越界偷捕。被抓到的下場不是送官,而是當場打死。

對饑民而言,那條「滿是魚蝦」的河流,其實是一道血淋淋的界線:跨過去,意味著死亡。

被吃光的生態鏈:當河中無魚、樹上無鳥

真正的大饑荒,是一場生態的「清零」。人們先捕光魚蝦、獵盡野獸,再吃老鼠、昆蟲,直到連草根與泥土都被挖空。當人開始吃樹皮時,代表所有能吃的動物早已消失。當史書出現「人相食」的字句時,那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任何活物。

結語:飢荒不是無知,而是無路可走

古人不是不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是他們早已無山可靠、無水可依。所謂「魚蝦滿河」,只是後人對災年景象的一種誤解。當饑荒降臨,魚蝦先死、水源先毒、工具先失、秩序先毀,最後連人性都崩塌。在那樣的世界裡,草根、樹皮,甚至泥土,都成了人與死亡之間最後的界線。那不是選擇,而是無奈的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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