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諾・克希（Donald R. Kirsch）、奧吉・歐格斯（Ogi Ogas）
▲「藍色小藥丸」威而鋼。（圖／擷取自Pixabay）
一九八五年，抗高血壓藥有幾種類別。最普遍的有三種：噻嗪類利尿劑、β受體阻斷劑與ACE抑制劑。高血壓藥物的需求似乎永無止境，因此輝瑞也開始尋找新的降血壓藥。
一九八五年，輝瑞公司在英國桑威治（Sandwich）實驗室的科學家，開始研究一種訊號傳遞分子「環磷酸鳥苷」（cyclic GMP，簡稱cGMP），會參與多種控制血壓的生理路徑。更棒的是，現在似乎已能增加環磷酸鳥苷的含量：阻礙會降解環磷酸鳥苷的酵素，也就是磷酸二酯酶（phosphodiesterase）。
輝瑞開始尋找磷酸二酯酶的阻斷劑時，三名科學家宣布了突破性的發現，亦即一氧化氮（一種氣體）是身體的傳訊分子。（這項發現將贏得一九九八年諾貝爾醫學獎。）這對心絞痛治療有特別的意義，我們如今知道心絞痛是因為心肌缺氧所造成。自從十九世紀以來，硝化甘油（nitroglycerin）就是廣泛的心絞痛用藥，但沒有人知道它如何發揮功用。如今科學家明白，硝化甘油會釋放一氧化氮，讓血管擴張，攜帶更多氧氣到心臟。
這和輝瑞的藥物獵人有什麼關係？因為促成一氧化氮作用的第二信使，正是環磷酸鳥苷。
輝瑞位於桑威治的團隊旋即改變目標。他們繼續尋找磷酸二酯酶抑制劑，但目標是要研發出心絞痛藥物，而不是治療高血壓。一九八九年，他們終於找到正確的分子：UK-92-480，之後命名為西地那非（sildenafil）。
一九九一年，西地那非進入了心絞痛的臨床測試……結果這藥物完全失敗。它並沒有比硝化甘油來得好，跟一個世紀以前發現的心絞痛用藥相比，硝化甘油價格不但便宜，還容易取得。
不過，臨床試驗的受試者所提到的副作用，引來幾名科學家的關注：許多男性病患會勃起。
當時幾乎沒有什麼勃起功能障礙的藥物（事實上「勃起功能障礙」一詞也不廣泛）。有些醫生建議以真空吸引器來協助勃起，這顯然挺掃興的。在此之前，勃起功能障礙只有一種核准藥物前列地爾（alprostadil），但必須以針筒直接注射到陰莖，更糟的是，要把藥丸塞到陰莖尿道裡。另外還有些必須以手術植入的人工裝置。因此輝瑞認為，用簡單的小藥丸就能協助男性勃起，這可能有很大的市場。
輝瑞進行以西地那非治療勃起障礙的臨床測試。幾乎十分之九的男性受試者（百分之八十七點七）都聲稱，西地那非能促進勃起。更多人希望能繼續使用這藥物。不過或許最有意義的，是受試者的回饋。
其中一人寫道：「在參與這研究之前，我非常沮喪。我常與妻子爭吵，把妻子和孩子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加入這個研究，讓我的家庭少了許多麻煩……我可能拯救了婚姻，甚至生命。」
另一名參與者指稱：「這藥物非常有效，讓我能擁有性生活。雖然我已九十一歲，還是能和許多年輕人一樣。」
輝瑞在一九九七年九月向FDA申請上市，得到了優先權，並在一九九八年三月二十七日獲得核准。輝瑞開始以「威而鋼」的名稱販售這種藥品。在一九九八到二○○八年間，輝瑞的威而鋼在全球銷售額達到兩百六十億美元。
▲《藥物獵人》一路從巫師、植物學家、化學家談到當代藥廠，楬櫫一段不可思議的
新藥發現史。（圖／臉譜提供）
◆本文摘自唐諾・克希、奧吉・歐格斯合著之《藥物獵人》（臉譜出版／呂奕欣譯），更多精彩內容詳見實體書與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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