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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逃債母再嫁 爺奶靠打工養小姊妹…嬤癌逝阿公偷流淚:以後她們剩我了

記者張雅筑/彰化報導

10幾年前參加母親節活動小青、小玲替阿嬤洗完腳後,接著替阿嬤按摩,因為阿嬤代母職將她們兩姊妹拉拔長大。 (圖/受訪者提供)

▲10幾年前參加母親節活動小青、小玲替阿嬤洗完腳後,接著替阿嬤按摩,因為阿嬤代母職將她們兩姊妹拉拔長大。 (圖/受訪者提供)

彰化線西這對姊妹小青、小玲(化名)自小就非常艱苦,父母生下她們後就離婚,父親敗光所有的錢逃債離家,媽媽改嫁。原本姊妹倆是由阿公、阿嬤養育,但幾年後阿嬤罹癌過世,家裡的重擔全靠阿公打工扛下。兩姊妹非常優秀,小青考上夢想的航太系,妹妹小玲則獲得學校贊助出國交流,也許現實的考驗讓她們比別人更辛苦,但她們從不怨天尤人,反而很知足甚至拿自己存的錢捐給公益團體。

社會角落裡有許多讓人鼻酸不捨的弱勢家庭,普遍都會呈現階級複製的情況,但彰化這對姊妹卻讓人佩服不已,她們不僅懂事、孝順,甚至一邊打工一邊讀書,努力扭轉人生逆境,想兌現阿嬤的遺言,更想給兼父母職照顧他們的阿公過更好的生活,不要再那麼辛苦了。談及小青、小玲(化名)這對姊妹,中華基督教救助協會位在彰化線西「1919陪讀計畫」班,曾在2014年的母親節感恩洗腳活動接觸到她們。

小青、小玲出生不久後,父母就離異,爸爸逃債離家、媽媽改嫁,阿公、阿嬤靠著打工養兩姊妹,得知有1919陪讀班,阿嬤很積極地替兩孫女爭取,希望不要耽誤她們的學習。(圖/受訪者提供)

▲小青、小玲出生不久後,父母就離異,爸爸逃債離家、媽媽改嫁,阿公、阿嬤靠著打工養兩姊妹,得知有1919陪讀班,阿嬤很積極地替兩孫女爭取,希望不要耽誤她們的學習。(圖/受訪者提供)

家境不好生活都有困難了,更別說讓兩姊妹上補習班,所以當時小青、小玲的阿嬤主動認識湯文清牧師和蕭雲鳳師母,希望有機會讓兩名孫女可以參加陪讀班,但礙於當時陪讀班已經額滿,直到兩年後她們才獲得機會到陪讀班做功課、上才藝和吃晚餐,家裡也會固定收到1919食物包。

本來生活還算順遂,卻因小青、小玲的父親敗家,導致整個家庭支離破碎。兩姊妹出生後不久,父母就離婚,爸爸不僅敗光阿公、阿嬤的退休金,更直接不負養育責任離家逃債,而媽媽也沒打算扶養兩個女兒,轉頭就改嫁另組家庭。不捨兩孫女沒人疼愛、沒人照顧,阿公、阿嬤咬緊牙到處打工只為養大這兩名孫女。

阿嬤2018年癌逝,生前她曾說過自己的心願就是兩個孫女健康長大,還希望有朝一日他們日子好過點也可以幫助需要的人。(圖/受訪者提供)

▲阿嬤2018年癌逝,生前她曾說過自己的心願就是兩個孫女健康長大,還希望有朝一日他們日子好過點也可以幫助需要的人。(圖/受訪者提供)

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家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2015年阿嬤被檢查出罹患乳癌,歷經3年的化療仍因癌細胞侵入腰部骨縫,在2018年11月病逝,留下她最放不下心的老伴和兩名孫女。但就在治喪期間剛過不久,阿公就接到在外逃債兒子的噩耗,北部一家醫院來電告知,兒子罹患急性猛爆性肝炎,狀況相當不樂觀,當晚湯文清牧師就陪同阿公和兩姊妹北上,簽下放棄急救書轉院回彰化基督教醫院。

兒子轉院回到彰化後,醫師檢查後表示:「病人還很年輕,才37歲而已,當然要救,救命要緊!」沒想到那時已經60歲的叔公,得知消息後主動表示願意捐肝救姪子一命。雖然命救回來了,但換肝的醫療費高達50多萬,讓靠打工養家的阿公根本吃不消。所幸湯文清牧師非常幫忙,了解他們一家的處境,馬上替他們申請1919救助金,讓他們得以度過這次的難關。重生後的兒子沒有得到教訓,再次欠錢離家逃債,阿公繼續靠打工養孫女們,甚至還得穿上亡妻的圍裙下廚給孫女們吃,空檔時就去當陪讀班的司機回饋社會。

(上圖)阿嬤過世後,從沒下廚過的阿公穿上圍裙學習煮3餐;(下圖)現年68歲的阿公,一個人兼父母職照顧兩個孫女,回想起太太剛過世的那一年,他哽咽地說,夫妻感情越好心越痛,那時真的不敢想日子該怎麼過,只能想著還有孫女們要照顧,自己不可以倒下。(圖/受訪者提供)

▼▲(上圖)阿嬤過世後,從沒下廚過的阿公穿上圍裙學習煮3餐;(下圖)現年68歲的阿公,一個人兼父母職照顧兩個孫女,回想起太太剛過世的那一年,他哽咽地說,夫妻感情越好心越痛,那時真的不敢想日子該怎麼過,只能想著還有孫女們要照顧,自己不可以倒下。(圖/受訪者提供)

(上圖)阿嬤過世後,從沒下廚過的阿公穿上圍裙學習煮3餐;(下圖)現年68歲的阿公,一個人兼父母職照顧兩個孫女,回想起太太剛過世的那一年,他哽咽地說,夫妻感情越好心越痛,那時真的不敢想日子該怎麼過,只能想著還有孫女們要照顧,自己不可以倒下。(圖/受訪者提供)

該是享福的年紀,退休金被兒子敗光、妻子又病逝,眼前還有兩個孫女要養育,阿公坦言,太太過世後自己常常偷偷以淚洗面,甚至會忍不住想「我的人生怎麼會走到這一步」,長達一年的時間走不太出來,滿滿的負面情緒。但想到兩個孫女就剩下他這個阿公了,自己絕對不能倒下,除了打工的微薄薪水加上低收和一些補助,一家三口勉強還過得去。孫女小玲說,以前阿公幾乎不進廚房、不做家事,都是阿嬤在打理家務,但自從阿嬤過世後,「看著他穿著阿嬤以前的圍裙煮3餐,雖然一開始糖和鹽常常分不清,難以下嚥,但看著阿公努力學習煮飯和用洗衣機,扛下照顧我們的責任,甚至改變以前很兇的態度,我和姊姊真的很感恩,感謝阿公為我們的付出和改變,還有沒有放棄我們。」

阿公說,很多人都會勸他別管把錢敗光的兒子,乾脆就當沒有這個人,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唉,當人家父母的,我們其實也有責任,怎麼可能看小孩這樣不去管他,怎麼狠心得下來,不可能說不管就不管。」阿公甚至哽咽地說,其實原本的生活真的還過得去,退休時還有百萬元積蓄,沒想到最後不僅一毛都不剩,還得四處向人借錢,讓他自己也很難過、不解,「怎麼兒子會變成這樣呢?」

妹妹小玲每晚都會在阿公房間讀書、寫作業,叮囑阿公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睡覺後才離開阿公房間。(圖/受訪者提供)

▲妹妹小玲每晚都會在阿公房間讀書、寫作業,叮囑阿公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睡覺後才離開阿公房間。(圖/受訪者提供)

就怕阿公孤獨,自從阿嬤過世後,小玲每晚都會在阿公床邊寫作業或陪阿公看電視,直到阿公要去睡了,小玲就會用手溫柔地摸摸阿公的頭3圈,然後堅定地說:「別想太多,要好好睡覺喔!」看這阿公休息後,自己再去多溫習作業或休息。姊姊小青則說,相較之下自己其實跟阿嬤感情比較好,因為阿公屬於扮黑臉的角色,但漸漸長大她才明白,阿公的愛是那種藏在心裡不會表現出來和說出口的,像是阿公知道她想學攀岩,就默默地去籌錢讓她學。

(上圖)姊姊小青非常優秀,夢想當太空人的她,最後選擇放棄就讀台大,選擇淡江航太系;(下圖)陪伴兩姊妹一家長達10多年的蕭雲鳳師母,對於這對姊妹非常佩服,也對阿公阿嬤的付出相當不捨。(圖/受訪者提供)

▼▲(上圖)姊姊小青非常優秀,夢想當太空人的她,最後選擇放棄就讀台大,選擇淡江航太系;(下圖)陪伴兩姊妹一家長達10多年的蕭雲鳳師母,對於這對姊妹非常佩服,也對阿公阿嬤的付出相當不捨。(圖/受訪者提供)

(上圖)姊姊小青非常優秀,夢想當太空人的她,最後選擇放棄就讀台大,選擇淡江航太系;(下圖)陪伴兩姊妹一家長達10多年的蕭雲鳳師母,對於這對姊妹非常佩服,也對阿公阿嬤的付出相當不捨。(圖/受訪者提供)

長期陪伴這家人的中華基督教救助協會蕭雲鳳師母透露,其實這對姊妹真的很讓人揪心,小小年紀就非常早熟,像是小青,讀國中時就出去打工貼補家用,甚至還拿自己的獎學金包了2千元的紅包給阿公當生日禮物,「那時我看到阿公這樣一個比較保守的大男人,收到信和紅包的時候,眼眶都泛紅了,我們旁人看了都很感動,何況是阿公他自己。」姊姊小青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太空人,最後放棄上台大的機會,選擇心中的第一志願淡江航太系,而妹妹小青也很努力學習,即便姊姊上大學後不常在家,但兩人感情還是非常的好,甚至在最後異口同聲地說:「我們都覺得阿嬤一直在我們身邊。」

雖然兩姊妹的爸爸仍在外逃債,但阿公都會希望這些大人負面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她們,姊妹倆也很懂事,把阿公當成爸爸,也希望有能力後可以好好孝順他;(下圖)長期陪伴他們的湯文清牧師和蕭雲鳳師母,不僅會定期慰問還會帶一些生活日用品等給他們,減少他們的開銷,甚至成為他們沒血緣的家人般給予溫暖。(圖/受訪者提供)

▼▲雖然兩姊妹的爸爸仍在外逃債,但阿公都會希望這些大人負面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她們,姊妹倆也很懂事,把阿公當成爸爸,也希望有能力後可以好好孝順他;(下圖)長期陪伴他們的湯文清牧師和蕭雲鳳師母,不僅會定期慰問還會帶一些生活日用品等給他們,減少他們的開銷,甚至成為他們沒血緣的家人般給予溫暖。(圖/受訪者提供)

雖然兩姊妹的爸爸仍在外逃債,但阿公都會希望這些大人負面的事情不要影響到她們,姊妹倆也很懂事,把阿公當成爸爸,也希望有能力後可以好好孝順他;(下圖)長期陪伴他們的湯文清牧師和蕭雲鳳師母,不僅會定期慰問還會帶一些生活日用品等給他們,減少他們的開銷,甚至成為他們沒血緣的家人般給予溫暖。(圖/受訪者提供)

事實上,阿嬤生前的遺言中曾提到,這輩子受到許多人的幫助,希望有朝一日他們有能力後也可以去幫助需要的人、回饋社會。蕭雲鳳師母哽咽地說,其實在阿嬤罹癌期間,她連買營養品的錢都捨不得花,幾乎可以說是買不起,但卻願意把撲滿的錢捐給他們機構或其他公益團體去幫助更多人。兩姊妹和阿公也是,會透過自己可以的方式回饋社會,即便在別人眼中他們是弱勢中的弱勢,但他們堅決不像命運低頭,而是昂首挺胸去面對、克服生活的所有挑戰。

❤支持1919陪讀計畫、幫助社會弱勢童:https://reurl.cc/XmexgM

【1919陪讀計畫簡介】

基督教救助協會從自2004年起推出「弱勢家庭兒少課後陪讀計畫」,提供「弱勢家庭兒少」 (包括貧困、單親、外籍配偶家庭兒少)免費參加課業輔導、品格教育、才藝課程與家庭關懷,讓弱勢家庭兒少的身心靈體得到足夠的餵養與關顧,使得家長無後顧之憂,得以安心工作,進而改善家庭經濟與生活品質。

-服務對象-

1919服務中心所在社區內貧困、單親、隔代教養、身心障礙和新住民等經濟弱勢家庭之國小學童。

-服務內容-

●課業輔導
輔導孩童完成課業,促進知識上之理解力。

●生命教育、品格教育

教導孩子認識自我、性別差異與相處、自我保護、問題解決、生活適應技巧、人際溝通,人與環境等學習,以塑造良好的品格,提升兒童的情緒管理與人際適應。

●家庭關懷訪視
透過訪視、關懷家庭成員之互動,協助面對危機及生活調適,增進其家庭功能,並形成支持系統。

✎幫助社會角落弱勢:

了解1919食物銀行:https://reurl.cc/ErVeQK

認捐1919食物包https://reurl.cc/KbGM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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