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週刊/漫長的告別 失智媽媽是我最老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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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告別之二】媽媽是我最老的女兒(圖/鏡週刊)

▲女兒許琇惠(左)每日接送許張水妹(右)前往日照中心。(圖/鏡週刊)

許琇惠從公寓門口出來,手裡緊緊抓著2個孩子和一個老人,但她只有2隻手,很難抓住全部的人。

許琇惠在新北市三重成長,上有3名兄長、2個姊姊,她排行老么。大學畢業後從事服務業,做過大賣場、藥妝店。婚後依然住三重,先生是軟體工程師。2年前,母親吃米粉湯,懷疑老闆沒找錢,從晚上8點鬧到11點。調閱監視器後,老闆確實有找,但母親一口咬定沒找。最後是大哥塞錢給老闆,請他配合才落幕。後來母親確診是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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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琇惠記得她帶母親去心臟科看診時,懷裡的嬰兒嚎哭不止,醫生凶她,叫她下次看診不准帶嬰兒,幸好護士緩頰,把嬰兒帶到旁邊。許琇惠說得無奈:「我也不想害醫生不開心,但是誰來幫我帶孩子?」

【漫長的告別之二】媽媽是我最老的女兒(圖/鏡週刊)

▲張水妹失智,行為能力退化。(圖/鏡週刊)

「小孩子要哄,我媽也退化了,我等於帶2個小孩。」許琇惠說,後來小兒子出生,母親去上廁所就失蹤,幸好被醫院保全找到。最近大哥送母親到日照中心,送到電梯門口,母親身上有GPS追蹤定位器,顯示在中心位置,但中心找不到人。原來母親跟別人到6樓,坐了一個上午,錯過了她該去的5樓。

失智與失憶不同,原本具備的能力,不知不覺消失了,每個人消失的情況與順序也不同。昨天還記得電梯上5樓,今天就忘了。大腦像一格一格的抽屜,外面看起來好好的,打開以後,才發現裡面的記憶空了。

現在想來,許琇惠說母親可能早就失智了。

25年前,母親發生嚴重車禍,人救回來了,但性格大變。當時許琇惠就讀國二,能幹的母親忽然宣布從此不做便當,叫大家外食。大二時,父親肝癌過世,家中房屋被拍賣,手足四散。她剛出社會時,母親把柔軟精當做芭樂汁來喝,乾燥劑也吃下肚。「那時我們都當笑話,因為她不識字,沒想到那可能是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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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把母親接來同住,許琇惠分攤照顧母親的責任,只是失智症每況愈下,去醫院看病動輒花掉整天時間。後來許琇惠找到日照中心,兄弟姊妹商量分攤日照中心及醫藥費用,能力好的就多出一點,「他們出錢我出力。」反倒是母親不願進入日照中心,覺得是無謂花費,還是照服員找了台階,勸說政府有補助,她來是為子女省錢,老人家這才點頭答應。至於公幼暑假期間,她要照顧孩子,無暇接送母親,幸好哥哥伸出援手,「但他工作到很晚,我媽常常是最後一個被接走,感覺很可憐。」暑假過後,許琇惠又恢復接送。

現在,許琇惠第二個孩子也上了幼稚園,她終於有自己的時間。她想去找工作,或是積極運動。過去是老大哭了,老二也哭,一個討抱,另一個也要抱。吵吵鬧鬧,她已經6年沒睡好覺了。「記憶力衰退,什麼事情都記不住。」就連自己居住的地址,她輸入舊家的街名。剛生完孩子,她回去藥妝店工作,記不住標價挨罵,乾脆辭職專心帶孩子。

【漫長的告別之二】媽媽是我最老的女兒(圖/鏡週刊)

▲許琇惠(左2)牽著母親、女兒、兒子在家門前的巷子拍照。(圖/鏡週刊)

身為母親最疼愛的么女,許琇惠記得她童年一下課,母親就準備好甜點或養樂多。那時家中經濟條件好,母親總要把女兒打扮漂亮。現在,她認為自己該多負一點責任,「我在做,小孩有在看,這也是一種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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