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一廣場／為防疫而禁醫事人員出國？恐違憲！

文／呂謦煒

為了防堵武漢肺炎、儲備防疫能量，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昨天無預警宣布除非核准，否則禁止醫事人員出國（後來澄清僅侷限於疫情嚴重的幾個區域），讓醫事人員大表不滿。實際上，筆者認為這道命令最大的問題，還不僅在於對醫事人員的冒犯，更在於它有違憲之虞！

▲為考量醫療人力，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宣布，醫事人員除報准外，不准出國。（圖／資料照）

從法律面上分析，政府這道「限制醫事人員出國」的命令，明顯屬於「行政命令」層級。即便《醫師法》第24條稱「醫師對於天災、事變及法定傳染病之預防事項，有遵從主管機關指揮之義務」，但是「主管機關的指揮」能包括「侵害人民的遷徙自由」嗎？這種限制人身自由的行政命令，依據「法律保留原則」，必須以法律規定之，如我國《中央法規標準法》即明訂，「左列事項應以法律定之…關於人民之權利、義務者」，且「應以法律規定之事項，不得以命令定之」。難道這道行政命令的法律規範是打算事後補齊（比方可能明確規範在朝野正在協商的特別條例上）？我國的行政命令可以先上車後補票嗎？這樣豈不是以防疫之名，無限放大政府的權力？

此外，這道命令恐怕也禁不起違憲審查的推敲。政府說「限制全體醫事人員出國」是為了「儲備防疫能量」，但「儲備防疫能量」的目的應該是「防疫」本身。為了「防疫」而「限制醫護人員出國」，手段跟目的之間相距太遠，且嚴重侵犯人民自由，用大砲打小鳥，有違反比例原則之虞，極可能違憲。

陳時中曾經說過，台灣的防疫除了專業之外，還包含「安全」和「安心」，因此即便許多作為被民眾或在野黨批評太過保守，仍然強調台灣目前只有「零星的社區感染」，希望不要造成民眾的過度恐慌。但是全面限縮醫事人員出國的做法，除了讓第一線醫事人員無所適從、士氣受挫之外，一般民眾也會擔心「難道台灣的疫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而形成不必要的驚恐，升高民眾恐慌，與陳時中說的「安全」跟「安心」相去甚遠！

筆者建議，與其限制醫事人員出國，政府更應通盤檢討邊境管制措施，盡量將病毒阻絕於境外，才是減少醫事人員負擔的正辦。政府目前對中國大陸、香港跟澳門嚴格管制，禁止當地民眾入台，台灣民眾回來也須居家檢疫14天，但以澳門為例，僅有10起確診病例的澳門，已多日無新增個案，政府對港澳這麼嚴格，卻對病情上升到破百例的日本、南韓與義大利等地旅客大開方便之門，無形中升高台灣對抗疫情的風險。我認為，符合比例原則也符合法律規範的方式，應該是嚴格限制這些有武漢肺炎流行地區旅遊史或長期居住在這些地區的民眾來台，如果擔心全面封鎖太過嚴苛，也可要求來台者進行14天居家檢疫，減少病毒入侵機會。比起可能違憲的「限制醫事人員出國」，這種做法合法合憲又合理，才是當前政府所應為。

《作者簡介》呂謦煒，前國民黨青年團總團長，中華青年公共參與協會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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