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聞／一銀盜領案　林全有想改革嗎？

撰文／黃琴雅（新新聞）

一銀在颱風假後的周休二日，爆發短短兩天就有41台ＡＴＭ被盜領8390萬元的大事，離譜的是當時內部卻渾然不知，甚至在周一開始上班後，內部高層還企圖隱瞞私了，顢頇怕事讓人直搖頭。

更讓人吃驚的是，在之前一銀已經發生多次重大疏失，身兼第一金及一銀董事長蔡慶年位置卻坐得穩穩的，甚至新政府上台後，也沒有更換之意，打算繼續讓蔡慶年做到任期屆滿。

一銀的問題是整個公股行庫的縮影，聚集國家資本、應成為金融業前進發動機的公股行庫，卻因管理層屢屢成為權力者酬庸，以及組織的官僚作風，反成金融業絆腳石。改朝換代，就是期待有新局面，英全政府不應為了人情，而不進行人事替換、加速改革公股行庫，否則新舊政府有何差別呢？

▲第一銀行董座蔡慶年。圖／新新聞

震驚全國的第一銀行ATM盜領案，在案發後第七天就捉到三名東歐籍的嫌犯，追回六千多萬元贓款，是被盜領金額的四分之三。

事發毫無反應，事後還想私了

這對受災戶第一金來說，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還好台灣警方鍥而不捨地追查，才能迅速破案，否則第一金真的「頭殼抱著燒」！

這樁盜領案，雖然對去年稅前盈餘一九○億元的第一金來說，損失金額不算大，但卻暴露出第一金在危機處理效率與風險控管能力，出現了嚴重的缺失。

七月九、十日，是颱風天過後的周休二日，第一金旗下的一銀在這短短兩天爆發四十一台ATM被盜領八三九􀋓萬元的大事，內部卻渾然不知，一直等到十一日周一上班，才發現多台ATM的現金不翼而飛。

有立委指控，第一銀行一開始還想私了，拒絕報案，以為是內賊所為。更離譜的是，像一銀這樣的大型行庫，ATM的中央監控系統竟然沒有發揮作用，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一直到十二日凌晨才公告，整整二、三天的時間不作為，讓十多名歹徒得以從容出境。

雖說這幾年國際間盜領案層出不窮，有三十多國被駭，像是日本也曾在今年五月發生歹徒利用海外帳戶到日本全國超商盜領十四億多日圓（約新台幣五億元）的情事；今年二月，俄羅斯銀行也被駭客植入惡意程式盜領數億元。但一銀經過四十八小時才反應，不禁令人懷疑，第一金這家公股行庫的螺絲是不是鬆了？

台灣公股行庫人事向來都等著被「酬庸」，每位公股董總只想著位置，而不是企業經營，管理效能向來不彰，官僚又僵化，處事往往只問政治不問績效。不僅公文簽呈流程繁瑣，連開個戶都拖泥帶水，硬是比私營金融機構慢，速度完全不能跟私營金融業比。更遑論ATM汰舊換新的速度，當然也會比私營金控來得慢。

▲盜領事件後，第一金兼一銀董座蔡慶年（右一）偕同管理階層向存戶及社會鞠躬道歉。

預知變天「停擺」，運作空轉半年

從去年底，所有的公股金融機構都知道會變天，除了日常的收放款業務外，多數金控幾乎沒有新經營策略可言，他們的董總都默默等著被換位置，讓公股金控幾乎空轉半年之久。像是第一金證券總經理從四月初出缺至今，一直等到日前才由民進黨立委葉宜津的弟弟葉光章接任。

所以當今年二月，因俄羅斯駭客盜領案爆發，國際資安公司對台灣銀行業發出警告時，這些公股行庫的董總們，心思應該都放在退休或是護位上，根本沒把國際駭客會到台灣辦案當作一回事。

即使改朝換代，新任行政院長林全似乎也沒有急著換掉公股行庫的董總們，尤其是第一金。據瞭解，林全已打算讓第一金董座兼一銀董事長蔡慶年做到任期屆滿，也就是二○一七年的六月，讓已經在國民黨執政幹了六年第一金董座的他，還能夠做完任期，令外界懷疑政府究竟有沒有「改朝換代」。

即使在第一金盜領案警方迅速破案後，蔡慶年也僅僅是親自主持一個向警方致謝，向社會道歉的記者會，而沒有如外界預期的像一個有風骨的政務官一樣坦然請辭。

第一金旗下的一銀過去一直是三商銀中的優等生，體質與客戶品質向來良好，董總們不需要太積極經營，每年都還有百億元的獲利。雖然近年來，獲利都有二位數成長，但壞事卻頻傳，一三年陸續發生第一金投信基金經理人舞弊事件， 掏空政府基金。後來又有第一金人壽因衍生性金融商品操作不當，損失五千多萬元。

這些金融缺失都未見第一金有何痛下決心改善，最多的作為就是招集主管聚餐，權充檢討會了事。今年初，第一金證券被客戶控告私自動用帳戶買賣美股，致使客戶損失上億元，又亂賣海外衍生性商品，客訴不斷，使得證券總經理陳萬金被迫離職。這在在都凸顯了第一金的內稽內控出了問題，但林全政府似乎沒有「憂患意識」，繼續讓當過部屬的前國庫署署長蔡慶年留任。

制度使人怠惰，酬庸使人混吃等退休

但這也不能全怪新政府，因為公股行庫多年來都有陋習，新派任的董總想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也會因為包括第一金在內的官僚、吃喝文化及員工抵制，而顯得力不從心。

「這個制度使人怠惰，不用做事也可以領錢。」一位曾在公股行庫任事的經理人指出，這是公股行庫不斷酬庸的結果，導致員工就是混吃等退休。如果公股行庫的高階主管每個人都只想著保住官位，安安穩穩退休，那麼員工誰還願意革新、創新，努力經營呢？新政府所謂的「責任政治」是沿用舊朝官僚，那麼對這些公股行庫的股東們，要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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