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聽到沒事就是有事」　在大陸開店的「潛規則」

在北京南鑼鼓巷附近的胡同內新開了一家標榜來自台灣的咖啡廳，好久沒喝好咖啡的我當然立馬就奔了去。這家叫「雙城咖啡」的老闆，是來自台大附近晶晶書店的創辦人之一，我問他來北京開咖啡廳的心得是什麼？ 他說「傳說中的傳說都是真的。」

在北京獨立開一家咖啡廳，你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都會發生。在常有黑心食品的地方，卻有世界上最繁瑣的開店食安法，從政府機關拿到的食安文件密密麻麻，但他說他知道這是一個講究關係的社會，所以在頂下咖啡廳重新裝潢前，已經仔細「打點」好上一個店主，讓他可以繼續沿用已經打理好的關係。

在一切順利該裝修的裝修，該採買的採買，在數個月後新店終於開張。準備開火燒水的第一天，咦？怎麼沒有瓦斯，明明都安裝了還上了合格條，爐火卻動也不動；試了試新裝的網路，也發現怎麼也連不上去。

這時候城管來走動了，說是消防安檢還要加強一下，順便開了張條紙說去找這家消防工程公司再採購新的消防設備，找到了那家城管建議的設備商，發現賣的滅火器跟原本店裡的不是一樣嗎？設備商說，不是喔，要用貼上我們家標簽的才有辦法過安檢，這是國家審核 blah blah blah….。老闆沒辦法只好按照標章買了，而價錢硬是別家的數倍。老闆只能摸摸鼻子心知肚明是神馬事。

抱回8根消防器過了安檢，那網路呢？老闆再跑了趟網路公司，對方知道他是營業場所拉網路線，告知老闆要去找城管辦公室。找到了城管，對方點了點頭說，沒事，我下次去檢查檢查。老闆說那段時間他聽到「沒事沒事」就知道有事有事。怕怠慢了城管來回走動，老闆這次機靈地去同一個胡同裡，一位老北京人開的咖啡廳先打聽一陣，原來是要給城管充值卡疏通疏通，而這金額也不能錯，給少了網路通不了，給多了對方怕你是另一個單位來抓收賄的。

城管終於來了，老闆倒上杯茶，看到了暗號，那個擱在桌上拉鏈微張的男用手包，寒暄兩句後將一張打了5000元人民幣的充值卡悄悄地滑入男用手包。隔天，網路神奇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