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世貿建築群重生　911傷痕仍隱隱作痛

911恐怖攻擊事件過了20年，紐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遺址面貌一新，嶄新建築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曼哈頓下城重現生機，當年帶給紐約客椎心刺骨的痛似乎早已塵封在記憶中。

▲曼哈頓華埠鄰近紐約世界貿易中心建築群，正極力走出生意因COVID-19疫情大受打擊的陰影。（圖／中央社）

但結痂的傷痕仍隱隱作痛，一年半前重創紐約的COVID-19（2019冠狀病毒疾病）又帶來更嚴峻的挑戰。曾因防疫而「暫停」數週的經濟復甦艱辛，觀光客與上班族回流緩慢，這座資本主義首都不知何時才能擺脫疫情陰影。

離世貿建築群不遠的華埠見證這20年來的起落，有如曼哈頓下城這些年奮起卻又再跌一跤的縮影。

旅美40多年的僑胞吳倩萳受訪時嘆了一口氣說：「Chinatown（華埠）自從911之後就開始沒落，再也回不來了。」

當年在華埠開唱片行的吳倩萳回憶，遭恐怖分子劫持的飛機撞進世貿雙塔後，她打開電視以為是在拍電影，直到朋友打電話跟她說民眾都在逃命，她才意識到事態嚴重，趕緊開車進城。她因警方封鎖範圍擴及華埠而無法接近，仍能聞到世貿雙塔倒塌後飄來的厚重煙塵味。

接下來數週華埠持續封鎖，做不了生意的商家開始出走，往皇后區法拉盛或布魯克林發展。原本熙來攘往的華埠就此陷入蕭條，人口老化，近幾年才見到一批新血引進對年輕人胃口的冰點、甜點店。

結果COVID-19又帶來一次重擊，華埠大量餐廳與小型商家不堪虧損而歇業，吳倩萳經營的娛樂公司也在疫情期間退租位於華埠的辦公室，暫時沒有重返的打算。

吳倩萳說，剛移民美國時生活窮苦，但至少平凡過日子，什麼都不用怕。無奈美國多災多難，從911事件、2008年金融海嘯再到COVID-19，幾乎每10年就一次打擊，生活在紐約感覺愈來愈不平靜。

紐約進入21世紀後確實屢屢受創，但也都發揮韌性，向世人展現紐約客愈挫愈勇的堅強性格。過去幾年世貿建築群浴火重生就是鮮明例子。

世貿雙塔灰飛煙滅後，曼哈頓下城天際線曾有多年彷彿缺了一角。2014年，別名「自由塔」（Freedom Tower）的世貿中心一號大樓啟用，以541公尺成為西半球第一高樓，也成為曼哈頓最具代表性的建築之一。

隨後幾年，世貿雙塔遺址周邊又有3棟高樓落成，包括2018年啟用、世貿建築群中第2高的三號大樓。這些高樓旁邊，有個2016年建成、彷彿大鵬展翅的交通樞紐The Oculus，純白骨架形成的獨特外觀造就曼哈頓另一個打卡勝地，紐約百年地鐵也多了一個新穎的車站。

▲新澤西州「空天」兩面紀念牆象徵911事件中倒塌的紐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牆上刻有罹難的新澤西州民姓名。（圖／中央社）

▲紐約世界貿易中心一號大樓2014年啟用，成為西半球第一高樓。周邊多座高樓近年陸續完工，為曼哈頓下城天際線帶來新面貌。（中央社）

這些砸下大筆銀子的建設成功帶動經濟復甦，音樂串流服務巨擘Spotify進駐金融區，曼哈頓下城每年吸引約1400萬名觀光客，掀起911事件後未曾見過的熱潮。

無奈好景不常，曼哈頓下城在疫情嚴峻時期了無生氣，The Oculus內的商店街門可羅雀，倚靠金融業的餐廳與商家遲遲盼不回居家辦公的上班族，不是歇業就是索性出走，有如華埠在911事件後遭遇的局面。

曾經空蕩的街頭，百廢待舉的經濟，茫然不明的前途，COVID-19確實勾起紐約不少人對911事件的回憶。許多人嘴巴上不說，心中其實一直忘不了。

▲911事件後，紐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遺址歷經多年重建面貌一新。圖為北塔紀念水池、交通樞紐The Oculus及911國家紀念博物館。（圖／中央社）

去年8月，911國家紀念博物館宣布每年以兩道光束直射天際緬懷世貿雙塔的「紀念之光」（Tribute in Light）因疫情緣故將不會點燈，引起輿論譁然。

時任紐約州長古莫（Andrew Cuomo）一見苗頭不對，隨即宣布活動照辦，這項自2002年開始的傳統才沒有中斷。

這足以顯示911事件即使逐漸遠去，老一輩記憶模糊，20多歲的年輕人也幾乎沒有印象，這座城市仍未忘卻當天近3000人喪命的慘痛經歷。

從世貿遺址改建的水池，到哈德遜河對岸新澤西州以兩面紀念牆象徵雙塔逝去的「空天」（The Empty Sky），昔日雙子星深埋在記憶中，拔地而起的新高樓則象徵歷經重創後奮起的力量。如今紐約的考驗變成疫後復甦，何時能成功再起，暫時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