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aney Lin 林芳穎／換日線Crossing
最近關於「北一女神」蔡瑞雪出現在韓國綜藝節目「偶像學校」的討論度很高，但是不同於之前到國外發展的眾多「台灣之光」，對於蔡瑞雪的負面評價遠比稱讚來得多。
最多人批評她的，就是「不會唱歌、不會跳舞，只有一張漂亮臉蛋」。真的是這樣嗎？趁著週末我認真地把已經播出的兩集偶像學校看完，以下試著單就她在節目上被剪輯出來的表現分析，為什麼會被網友罵得這麼慘：
一、韓文不夠流利，曝光遠遜對手
蔡瑞雪自稱學過韓文，之前也在她的粉絲頁看她用簡單的韓文留言，但是韓文程度究竟到哪裡，上節目立刻見分曉。
兩集一共三小時的節目中，她被剪輯出來的鏡頭和談話，加起來不到五分鐘，其中有她說話的部分幾乎只有中文和英文，像是自我介紹說 " I from Taipei. " 被網友攻擊「讀到北一女連英文都說不好」，遇到同桌的新加坡參賽者用韓文問她是不是在韓國生活？她聽不懂韓文的「生活」這個動詞，對方再用中文補充「住在這兒？」她立刻開心回應「妳會講中文！我找到同伴了！」之後節目橋段中，她因為舞蹈能力不佳，受訪時製作單位用中文問她心情，她也用中文回答自己表現不夠好。
▲影片來源：YouTube，若遭移除請見諒。
節目中 40 個參賽者，只有台灣籍的蔡瑞雪、新加坡籍的 Tasha 以及泰國籍的 Natty 三個外國人，其餘 37 個都是韓文母語的韓國女孩，很明顯看得出來，節目中穿插的額外個人訪問，以及剪輯進去的參賽者喃喃自語自然音，幾乎只有韓國參賽者，為什麼？第一，這個節目主要收視族群是韓國人，聽韓文原音不用翻譯當然比較有感覺。第二，蔡瑞雪韓文不流利，自然不會有和其他韓國女孩的攀談以及和導師的對話，沒有開口想被剪輯進去也難。一樣都是外國人，泰國籍的 Natty 韓文能力佳，露臉的機會也多很多。
二、才藝不夠突出，被操作成「對照組」
節目為了效果，通常剪輯進去的片段不是表現最好的，就是表現最差的，蔡瑞雪就屬於後者。
例如，歌唱實力評選時，蔡瑞雪被導師點名大聲獨唱，儘管韓文歌詞記不住，大部份都哼著混過去，導師看到她努力表現的樣子依舊給予肯定。而在團體舞蹈部分，她因為編舞動作不熟練，參與特訓時忍不住落淚，被導師擁抱安慰的畫面也被剪輯進去。
就事後來看，正因為她實力不夠好，她努力的過程，便是製作單位想讓觀眾看到的。蔡瑞雪因此有了曝光機會，但也因為如此，和其他鏡頭前的韓國女孩相比實力懸殊，也因此引起網友批評她「不會唱歌不會跳舞，丟台灣的臉」。
三、表現不夠積極，錯失加分機會
蔡瑞雪的個人鏡頭除了在自我介紹、歌唱實力評選和團舞部分有被剪輯進去，其餘像是在宿舍生活、舞蹈實力評選時幾乎看不見。相較之下，其他參賽者把握在鏡頭前露臉的機會，無論是搞笑或是裝可愛，多出現一兩秒都是為自己加分。
其中在舞蹈實力評選時，有一段隨機 solo 的機會，泰國籍的 Natty 深知自己有舞蹈實力，在鏡頭前落落大方，也被其他韓國女孩讚賞注目，新加坡籍的 Tasha 雖然年紀 25 歲，在這個群體算是年長的，但她不畏其他嫩妹，勇敢地展現自信，因此在評選得到第一。
在這個項目中，不需要會講韓文，或許也不需要多高超的舞技，較需要的是表現自我的自信與勇氣，由於節目片段並沒有播出蔡瑞雪的個人鏡頭，我本來以為是她沒有主動站出來跳舞，想說自己不積極也怪不了別人，但電視台官方 YouTube 頻道事後才釋出各個參賽者的漏網鏡頭，其中也包含蔡瑞雪遭刪除的 20 多秒熱舞片段，扭動身軀的模樣和文靜外表反差很大。她或許已經盡力了，但這段表演仍舊被網友無情批評，得到的噓比讚還要多。
▲圖／翻攝自Mnet官方YouTube
上述三項缺點，想必有志從事演藝工作的台灣女孩蔡瑞雪，經過這次經驗，一定點滴在心頭。作為觀眾，也希望她從挫折中學習經驗，藉此努力改進。但除此之外，接著我也想談談，目前諸多網友對她的批評，也可能有一些盲點：
一、選秀節目本來就不公平
這個節目名為「偶像學校」，號稱參賽者必須是沒有經紀約的素人，節目主旨是「希望看到學生們努力成長的蛻變」。
但是看完自我介紹之後，很明顯就有曾是其他家經紀公司的練習生，還有上過其他選秀節目被淘汰的女孩、父親是資深歌手的「星二代」，許多參賽者原本就已經小有名氣，甚至已經受過專業培訓。
而蔡瑞雪之前因為穿韓服的影片，驚艷登上台韓媒體，也接過一些廣告代言，不能算是完全素人。因此可以說，這個節目對參賽者本身就不存在所謂的「公平性」。
邀請三位外國參賽者，在我看來，也只是想讓節目多一點「國際觀」，顯示節目海內外參賽者齊集的「廣度」。此外節目評選分數也包含直播簡訊投票，其中一位原本就有知名度的參賽者，儘管在歌唱實力評選時倒嗓唱不出來只拿到 1 分，在第一集最後還是拿下直播投票第一名。
二、實力不佳，光憑美貌能當飯吃嗎？
答案其實是肯定也是否定。偶像學校 40 名參賽者，有可愛型、氣質型、鄰家女孩型、清秀型，年紀最小不過 12、13 歲，容貌標準都在平均之上，在美女環伺當中，蔡瑞雪並不算特別突出，想要以高顏值勝出並不容易。
但是就我以前訪問韓國最大娛樂集團之一：SM 經紀公司的經驗，他們告訴我韓國藝人選拔出道的標準，不是要選「通才」而是選「專才」──而如果真的長相特別出眾，也是他們認定的「專才」之一。
例如，組成一個 10 人團體，SM 等娛樂公司不是要選出 10 個又會唱歌又會跳舞的人，而是選出歌聲比較優美的幾個當主唱、舞技高超的幾個當領舞者，其他有的擅長主持，有的擅長演戲──只要你有一項過人之處，儘管只是長得特別帥（美），也可以是入選原因之一。
以我最喜歡的 Super Junior 為例，以前粉絲之間也會開玩笑說，始源不是最會唱歌的，也不是最會跳舞的，但是因為長得夠帥，常常主打歌都會讓他「唱第一句」，因為他就是團體裡面的「外貌擔當」。所以假設最後蔡瑞雪因為顏質高而被選入團體出道，這個結果也不用太意外。
三、對北一女的刻板印象
在目前諸多批評聲浪中，有不少人認為蔡瑞雪唸北一女畢業，就「應該」英文流利、「應該」比別人有實力、「應該」繼續升學。也有人得知她當初是以蒙藏生身份加分考上北一女，就開始酸她沒實力，只是漂亮的草包。
「北一女中」這塊金字招牌成了蔡瑞雪的包袱，我覺得這也反映出台灣社會長久以來，對學歷這件事的刻板印象。
我自己也是北一女中畢業，我的同學有的成為知名律師；有的成為大學教授；也有人很會跳舞差點出道當許慧欣師妹，現在在教小朋友畫畫和舞蹈；有人考上公職鐵飯碗，工作兩年因為興趣不合放棄，現在在咖啡廳上班。大家畢業後的走向差異極大，卻都是在做自己喜歡，或自己決定、選擇從事的工作。
蔡瑞雪自稱原本想要重考唸牙醫系，現在改變志向當 YouTuber 和藝人，這畢竟也是在做她自己喜歡的事，是她自己的決定。但社會氛圍中，總會有人因為對北一女的刻板印象，「指責」她沒有繼續念大學，或是「替她覺得好可惜」。
「能不能不當周子瑜第二？」
因為周子瑜的成功，到韓國發展的台灣藝人總會被冠上「周子瑜第二」，我在韓國論壇也看到有標題介紹蔡瑞雪是來自「周子瑜的國家」，但周子瑜終究只有一個，她當初以舞蹈專長被星探挖掘，到韓國成為練習生再上節目出道，中間的辛苦不在話下。
如今的蔡瑞雪，在我看來是更幸運的孩子，在眾多懷有星夢的少女當中，已經搶到 1/40 的門票，但是在別人的土地上，韓文能力再好也只是基本，在唱歌和舞蹈以外還有什麼樣的個人特色，能讓評審認為非你不可，讓韓國觀眾願意花錢傳簡訊投你一票，這些都需要比當地人更加努力才行。
祝福這位女孩不要成為「周子瑜第二」，而是「蔡瑞雪第一」，不論最後出道與否，這中間的努力過程、面對挫折和批評的人生經驗，一定會成為人生中的養分，加油！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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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Laney Lin 林芳穎／韓妹不吃泡菜
林芳穎，北一女中，政大廣電系畢業，現任三立國際新聞記者。因追星開始學韓文，意外開啟海外工作契機，曾任韓國 Shakr 科技新創公司行銷經理，喜歡韓國的一切除了泡菜。長期關注韓國脈動、熱愛語言學習，新挑戰是學習德文。
臉書專頁：Hallo Laney 蘭妮小姐
執行編輯：張媛榆
核稿編輯：張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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