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訊

勇闖東協行不行 台商挑戰辛酸路

記者范逸華、劉伯奇/寮國報導

14世紀中葉以來,寮國就遭列強環伺而飽受侵略,是世界上遭轟炸次數最多的國家。至今東北部仍留有大量未爆地雷,導致長期處於動盪的寮國人,過著與世無爭的緩慢生活。同時殖民過越南、柬埔寨、寮國的法國,就曾比較過這三個國家的民族性:「越南人動手種稻,柬埔寨人看著稻米成長,寮國人則是傾聽稻米收割。

遙望瀾滄江與湄公河,無形的臍帶彼此相連,儘管是千里之外的山川活水,但一河一島間的互動,隨著時代的進步反是更加密切。

上世紀共產統治,寮國鎖國封閉,近年開放改革中南半島最後祕境,也有台灣人勇闖淘金。台商陳坤樹說:「我坦白跟你講,我帶了錢過來,跟我太太講,做不成回去開計程車。」

來寮國是人生一場豪賭,從小在台灣工廠當學徒的陳坤樹,30多年前到印尼設廠,結果遭當地合夥人坑殺,走投無路最後轉進寮國。

如今陳坤樹的電風扇走進每個寮國家庭,市佔率破九成,還外銷越南贏得「電風陳」封號,但風扇王國卻不打算傳承下一代。

陳坤樹說:「你看,他們就是這種個性啊,機器前面放個鏡子,還在那邊梳頭髮,你有什麼辦法,反正他們就很自由就對了,也管不了他們。」

寮國開放百分之百外資,工資也是東協最低,但效率也和生活步調一樣慵懶,對傳統產業來說,這還不是最致命傷。

他是這種塑膠原料下去調色啊。(這是塑膠原料,做它的機身就對了?)對對對(那這個塑膠原料是從那邊進的?)台灣來的,台灣來的,從製作機身的塑料到一根螺絲釘。

這個螺絲是從中國和台灣進口?陳坤樹說:「對對對,就是他完全沒有配料廠,你連一個螺絲丁都要從外面進,這裡很少很少。」

不只原物料通通得靠進口,寮國也是中南半島唯一內陸國,完全沒港口,無論進口或是外銷,都得花上大筆運費,經商成本也變高,陳坤樹說:「製造業坦白講,寮國是沒有什麼條件,第一點你成本高的話,什麼事都不用談了,很簡單,講坦白的,他這邊沒有條件發展工業,人不夠嘛,成本高啊,沒有什麼原物料啊,怎麼做?」

寮國人口僅六百多萬,是東協最小經濟體,內需市場不夠大,面對弱肉強食,陳坤樹坦言,過去人稱寮國小資創業天堂,帶台幣100萬來就能闖出名堂,但中小型傳統工廠如今卻危機四伏。

陳坤樹說:「機會很少啦,活不下了啦,成本高活不下去,現在我跟你講,東盟是十幾個國家,每個都在競爭,要看誰厲害,進入東盟人家講是更難啦,沒有更容易啦,你是好的工廠進步更大,你的市場更大,你不好的市場,你就更難生存。」

自由貿易的盛宴,美麗卻也殘酷,台商單打獨鬥,面對家大業大財閥未必有贏面,還得提防向世界流竄的中國熱錢。蘇治國說:「這個是柚木,因為我們用的只有中間這裡,這旁邊都沒有用到,都鋸掉了。」

蘇治國台商第二代,父親當年來到森林資源豐富的寮國,做的是木材業,蘇治國說:「(寮國人)他們有自己的管道,他們知道怎嚜出來,然後再拿來賣給你,就是要有非常的管道,因為你普通人去採,他們會給你抓,不能亂砍的,他們砍了再賣給我們,我們就是說一些合法的,跟一些不合法的,混在一起再一起出口出去。」

只是近年光有「非常管道」也沒用,寮國禁止原木出口,除了環保聲浪高漲,當地更需要就業機會,台商也不得不跟著轉型。蘇治國說:「他們做拜拜那個神牌,雕刻磨一磨然後噴漆,我們這些神牌是外銷到日本。」

工人手上趕工的是日本告別式,或寺廟裡常見的木牌,因為日本人對細節要求嚴格,所以都是手工慢慢刻磨成型,只是在木材採購上,在地深根超過20年的蘇家班,依舊不敵出手闊綽中國商人。

蘇治國說:「中國人進來做,中國會跟你抬高價錢,很多價錢都給你亂喊,如果今天這個他跟你買500,明天那個來跟你買600,價錢就這樣慢慢提高上去了,市場都把他打壞掉。」

台商會副會長說:「我們台灣的人都是慢慢血汗把錢賺起來的,那因為中國現在在發展,有一些熱錢大錢再進來,他們很敢灑下去投資,甚至他們可能是政策的問題,他們的錢都希望可以往海外去投資。

台商蘇大哥強化玻璃就1米2而已,還有護欄,傳統製造業腹背受敵,蘇家班決定再次「我轉骨」。台商蘇大哥:「後面就是超型的大型百貨SUPERMARKET,然後左右兩邊就是所謂的金飾。」

看準東協將帶動寮國消費力,由蘇家第二代的大哥領軍,在首都永珍蓋大型商場,未來當大房東,租出商鋪和櫃位,不過蘇家大哥私下透露,其實前幾年他們還曾經試過承包鋪寮國馬路的公共工程,但政府貪汙嚴重,光打點官員的「公關費」就像無底洞。
 
簽訂的時候,他們會有一些私底下作業啦,那時候該花就是要花,不然這工程絕對拿不到,寮國就是這樣,他們的案子很奇怪喔,開會問說你有意見嗎,如果九個都沒有意見OK,就只有一個不OK,抱歉這個案子不通過(那所以說10個都要打通關?)對。

陳俊成感嘆:「黑暗啊,黑箱作業到目前還是這樣子,他現在這裡還沒有真正的公開招標,所以IMF還有聯合國、歐盟有跟他們提醒他們要注意到這一點,所有的公共建設希望他們公開招標,在幾年前有提出來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去執行這一點。」

寮國政策不透明,加上中國商人大批湧進,台商在寮國只能步步為營,來拚得一線生機。

   《消失的國界》節目播出時間

首播:三立新聞台(六)23:00
重播:三立新聞台(日)10:00、(隔週日)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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