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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刑犯/「鍾貴雄」是何許人?聯手犯下殺警奪槍案 4警命喪高雄長明街

記者洪正達/高雄報導

時任高雄市刑大大隊長的楊子敬(右一)在攻堅鍾貴雄(戴盔者)前就下令,一遇歹徒反擊可以擊斃。(圖/翻攝警政文庫)

▲時任高雄市刑大大隊長的楊子敬(右一)在攻堅鍾貴雄(戴盔者)前就下令,一遇歹徒反擊可以擊斃。(圖/翻攝警政文庫)

綜觀在台灣的治安史上,不少警察為了恪守天命,不惜以肉身與悍匪搏鬥,也不少人因此殉職並徒留遺;1989年7月間,高雄市舉辦「亞太市政會議論壇」,多達18個國家的外賓齊聚,自然在治安上是一個相當重大的挑戰,只不過在舉辦期間竟然在三民區長明街發生了聞所未聞的「殺警奪槍案」,有4名員警當場殉職,而主嫌鍾貴雄與同夥劉玉坤等人則逃之夭夭,留下更多的震驚與遺憾。

回顧當天,內埔幫派分子鍾貴雄、劉玉坤等5人分別開著自小客及計程車從屏東到高雄火車站尋歡,一行人在火車站附近停好車後開始往理容院走去,但途中鍾貴雄想起來車燈沒有關折返,此時保警蔡文芳與3名剛調來的菜鳥學弟正在巡邏中,由於劉玉坤生性膽小又有通緝在身,看到警察會相當慌張,而蔡文芳當場發現劉玉坤有異狀上前盤查,沒想到劉拔腿跑進長明街一棟空屋2樓,當下蔡文芳立刻叫3名學弟跟上去逮人。

豈料鍾貴雄深怕同夥碰到警察於是折返,後方還有陳振義、陳憲文等同夥;而鍾貴雄走進長明街,發現蔡文芳站在空屋前,於是上前假裝好奇問「警察先生,你們在抓誰?」但已經是老鳥的蔡文芳怎能被呼巄?當場就反問「你們是不是一起的?」恰好劉玉坤已被控制,正被學弟押解下樓,但劉玉坤一發現鍾貴雄在門口後,立刻大喊「兄弟,快跑」此時蔡文芳順勢掏槍準備控制現場,卻被陳振義、陳憲文控制住,隨後左輪手槍被鍾貴雄搶走,而鍾貴雄再拿起槍托拼命敲擊蔡文芳的頭部,並開了數槍,蔡文芳當場倒臥血泊中,而劉玉坤也趁隙脫逃,但3名菜鳥警察由於是支援性質並無配槍,卻在逃命過程中遭到鍾貴雄持警槍一瘋狂射擊,但蔡文芳當下並無斷氣,反而在呻吟了幾聲「人都死了」,鍾貴雄豈能留下活口,立即朝著蔡文芳頭部補槍;隨後兇手一行人逃逸。

而這3名菜鳥警察分別為蔡聖豐、呂宗炫、張榮明,後來經急救後張榮明原本一度脫險,但搶救7天後宣告不治,此案也成為台灣治安史上最為黑暗的一天,當時的高雄市正在舉辦「亞太市政會議論壇」,而且有大批保大警力進駐,沒想到卻發生殺警奪槍案一次帶走4名警察,等於狠狠的打了當局耳光。

只不過,當時的高雄黑槍氾濫,犯罪橫生,社會氛圍相當讓人擔憂,發生這起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殺警奪槍案,使得當時的民怨四起,就連行政院長李煥、內政部長許水德都下令盡速破案;而警方專案小組成立後,馬上就找到鍾貴雄等人逃亡車輛的車主,車主也立刻告知誰借用了車,警方迅速鎖定鍾貴雄等人的身分發布通緝令。

隨著警方逐漸對鍾貴雄犯罪集團成員的抽絲剝繭後,查出鍾貴雄綽號「黑定」,18歲時因逃兵被通緝,於是前往高雄投靠昔日的老大,由於作風兇狠,不爽就開槍,沒多久就讓他聲名大噪;此外,鍾貴雄早在犯下殺警案之前,就已殺害4條人命,原來當時鍾貴雄、劉玉坤等人以及另3名同夥四處結夥強盜,但分贓時懷疑有人動手腳,於是設局殺害3名同夥後,丟進長治鄉一處深井中。

第4條人命則是鍾貴雄準備要向一名「無牙華」買槍時,無牙華竟將他的80萬元私吞,後來劉玉坤強灌安眠藥後,再與鍾將無牙華再到鳥松區一處公墓進行槍決並焚屍,相當冷血。

警方專案小組為了破案可說是絞盡腦汁,尤其在那個科偵技術不發達,且監視器不普及的年代,要找人可說是難上加難,而專案小組先將目標鎖定鍾貴雄在理容院上班的女友,進而掌握到兩人在鳳山同居,於是專案小組大批人馬準備攻堅,時任高雄市刑大大隊長的楊子敬於是下令,只要嫌犯掏槍時,員警可立刻擊斃,強調寧願為用槍不當的員警打官司,也不要再替員警辦喪事。

攻堅當晚,專案小組在鍾貴雄住處所在的建物包圍後,警方帶隊官楊子敬與霹靂小組準備行動,恰好鍾的女友準備從樓梯走下來外出買晚餐,楊子敬緊急將鍾的女友拉住,並循序由後面的警員拉到屋外,而衝入屋時,發現到陳憲文拿著蔡文芳的警槍對著霹靂小組槍擊,當場將他到擊斃;此外,另一路攻堅警方則衝入房間,發現到鍾貴雄準備從行李袋拿出槍枝反擊,但都遭到警方壓制,後來一度想咬舌自盡,但被塞毛巾、戴頭盔動彈不得,自此,終於將殺警案的主謀逮捕。

但鍾貴雄的心腹劉玉坤卻不在該屋,警方也迅速查出他躲在北部,甚至還在與鍾貴雄分道揚鑣後,結夥犯下另一起擄人勒贖案,還勾搭上朋友的妻子,警方於是將計就計,透過媒體發出「劉玉坤睡別人老婆」的新聞,隔天劉玉坤的女友就主動聯繫警方,並將劉玉坤的藏匿地點透露給警察。

1989年8月26日,警方對劉玉坤住處攻堅,但劉玉坤卻持槍打中員警臀部,後來其他警察立即將劉玉坤擊斃,另名準備丟手榴彈的小弟也遭斃命,這起震驚當時台灣社會的殺警奪槍案於案發55天後宣告偵破。

但看似凶狠冷血的鍾貴雄也有膽小的一面,他接受偵訊時就說,當時他殺害無牙華後準備焚屍,但不曉得為什麼,打火機都沒還沒點火時,自己的身上卻莫名起火,包含手、眉毛、頭髮、衣服都燒起來,他也嚇得在地上打滾,但更離奇的是,準備要點火的計程車居然自己燒起來,他連滾帶爬逃進一間宮廟求平安,豈料後續又帶著劉玉坤等人犯下殺警奪槍案;後來經過漫長的司法審訊後,1990年遭判死刑定讞,並於11天後槍決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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