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於莫斯科遭軟禁　蘇黎世莫札特歌劇照演

文／MUZIK

今年對俄國導演基里爾．賽勒布倫尼科夫（Kirill Serebrennikov）來說是成果豐碩的一年：他的果戈里中心（Gogol Centre）依然是莫斯科最優秀的劇院之一，他向1980年代列寧格勒搖滾樂場景致敬的電影在坎城博得好評，而他進行中的新製作—莫札特《女人皆如此》，下個月將在蘇黎世歌劇院首演。這些成果要是能更令人印象深刻，那是因為賽勒布倫尼科夫過去一年來都在家遭受軟禁。《女人皆如此》近幾周來已經在蘇黎世展開排練，不過導演本人卻還被困在1,600公里外的莫斯科公寓裡頭。

賽勒布倫尼科夫正在等待接受一項侵佔罪名的審理，莫斯科藝術圈普遍認為此次起訴是出於政治動機，而賽勒布倫尼科夫自去年八月遭到起訴後就一直軟禁在家。他被控在2011到2014年間協助侵佔國家公款，但本人表示這項罪名純屬莫須有，該筆款項全數用於製作支出。

▲賽勒布倫尼科夫，今年一月於莫斯科法庭。（photo credit: Alexander Zemlianichenko/AP）

賽勒布倫尼科夫被禁止使用電話或網路，只能透過委任律師對外聯絡，但有被允許使用電腦。每場排演結束後，排練影片會寄給賽勒布倫尼科夫的律師，律師再藉由隨身碟讓困在莫斯科公寓的導演能監督排演。

「所有聯繫都得透過律師，所以我們把影像紀錄寄給他，他再將導演的文字或影像意見回傳給我們。」在此次蘇黎世製作中擔任賽勒布倫尼科夫助理伊弗仁尼．庫拉金（Evgeny Kulagin）如此表示。

蘇黎世歌劇院總監安德里亞．荷穆齊（Andreas Homoki）則表示，他兩年前在德國看過賽勒布倫尼科夫的舞台作品後，就決定委託他製作《女人皆如此》。在賽勒布倫尼科夫遭到逮捕之後，荷穆齊以為監禁只是暫時的，依然決定繼續製作本劇。但隨著賽勒布倫尼科夫的軟禁一再延宕，劇院對此漸感憂心。「指揮很明顯地應該是站在這裡給出個人意見與回應的那個人。」荷穆齊說道。早前荷穆齊曾與其他導演交涉，若賽勒布倫尼科夫在今年二月前還未得到釋放，就準備請他人接手他的職務。「我的期限原訂於二月底，不過我諮詢多方意見，包括我的家人。我的兒子告訴我不能隨便換導演，而我當時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飾演本劇兩位女主角之一，費奧迪麗姬（ Fiordiligi）的亞美尼亞女高音露珊．曼塔湘（Ruzan Mantashyan）表示：「這次跟我參與過的其他工作氣氛截然不同，但我們都能確實接收基里爾的要求，而伊弗仁尼對此功不可沒。我並未感到溝通受阻。」

賽勒布倫尼科夫以風格極端而當代的舞台作品為人所知，尤以果戈里中心裡的製作見長。他曾製作過不少歌劇，包括2011年於莫斯科大劇院（Bolshoi）演出，用以尖刻諷刺當今俄國名流的林姆斯基—高沙可夫《金雞》。他還製作過一部講述蘇聯知名芭蕾舞者魯道夫．紐瑞耶夫（Rudolf Nureyev）生平的舞劇，演出時間不斷被莫斯科大劇院往後延宕，就在賽勒布倫尼科夫遭到逮捕的不久之前才上演。有傳言指出，本劇的同性戀題材觸怒了劇院的出資大老。本劇最終於2017年12月首演，並成為莫斯科年度藝文盛事之一，觀眾席上不乏當今政商藝文名流，不過導演當時依舊遭受監禁。劇中一幅紐瑞耶夫的裸照還遭到重新裁切，避開其私處。賽勒布倫尼科夫在俄國擁有不少有力擁護者，但他的當代作風讓他在傳統體制當中樹敵無數。「如果你想把紐瑞耶夫的屌照掛在舞台背景上，你掛在果戈里中心就好，幹麼跑來莫斯科大劇院？」俄國電影導演暨普京擁護者尼基塔．米哈科夫（Nikita Mikhalkov）如此說道。

莫札特的《女人皆如此》當初被寫成一部喜劇，講述兩個男人假裝自己被派上戰場，又變裝易容勾引他們的妻子以試驗其忠貞。荷穆齊則表示，賽勒布倫尼科夫將這個場景設定為今日的製作處理得異常嚴肅。「這部製作很嚴肅地看待『派上戰場』這個情節，所以兩位男角就真的上了戰場。」而曼塔珊表示：「在這個製作當中，這兩個回到家鄉的男孩徹底改頭換面。這次故事一點都不荒唐，他們不只是戴上了滑稽的假鬍子，他們事實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人。」

賽勒布倫尼科夫已經準備繼續在自宅中指導這部歌劇，然而在上月的聽證會中，他以在自宅遭到軟禁逾年為由，請求庭上在判決落定之前歸還他人身自由。「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工作，而不讓我工作就是懲罰。」他如此說道。​

原文出處：Zurich opera show goes on despite director's Moscow house ar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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